仰天长啸——邱会作回忆录12-二战解说
为红五军团送饷
一九三四年冬红军进入贵州,周恩来要物色一个人带队给红五军团送饷,叶季壮建议我担任,周恩来批准了。
红军离开中央苏区,红五军团担任殿后,他们的物质供给很困难。因为前面的部队把粮吃完了,土豪地主打光了蝈蝈吃什么,走在后面的五军团经常断粮,不得不用现洋和硬通货高价买粮。中革军委筹集了大洋一万五千余元,大烟土六百多斤,还有部分苏维埃钞票,要尽快送到在中央纵队后面二百多里跟进的五军团去。经电文往返商量,定下了交接的时间地点。
我去总司令部接受任务,没想到周恩来在那里要向我当面交待。他在地图上指出了五军团现在的位置和交接款子的地点,然后说,送款不像带运输部队那样艰苦,但需要智慧,要随机应变和独立处理问题。这里离交接地点有二百五十多里,如果不发生意外,五天就可以到达。要是情况变了,你就要自己决定如何行动。你带一个运输连、一个警卫连去,相信你可以完成任务。
任务交待清楚后周恩来又嘱咐说三国神隐记,中央已经决定在贵州建立新的根据地。五军团的前进方向是遵义以北的桐梓县,和中央纵队保持二百华里左右的距离,中间估计不会有大股的敌人。到了交接地点,如果没人来接,就是情况有了变化,你们不能久等,向遵义方向追我们优啦金融。如果联络不上,就「占山为王」,就地生存,等待革命的最后胜利。周恩来说完就在一张印制好的红军委任状上写了:「兹任命邱会作为中国工农红军黔东北游击队司令员」,签上名字后交给我带上备用。
我带的运输连大约一百五十人、六十多副担子,警卫连约一百二十人,战斗力很强。李元玲我和同行的兵站部一位姓丁的科员、运输队长罗子明、警卫连长陈生四人组建了一个临时「小司令部」,第二天就动身了。当时红军进入贵州打了许多胜仗,黔军退后了,地主武装都上山躲避了,我们每天行程约六十里,三天没遇到敌人。我们去掉了军服的红军标记,国民党区、乡政府分不清楚我们是什么部队,以为是中央军,有时还向我们供应粮食。
第四天早上我们路过一个镇子,到了附近才发现敌情,向后退来不及了,只好准备战斗。这时有个敌军官走出镇子来查问我们是哪部分的,从问话可以听出来,敌人错认为我们是「黔军」,我们吱吱唔唔地应付,敌军官一听不对头,扭头就跑。我从他的恐慌中判断敌人力量不大,下令冲过去。我们通过镇子时,镇公所里空空无人包大人来了,敌人己从后门溜到山上了。
第五天中午赵亚波,我们离指定地点新安镇只有十余里时,从那个方向来了一小股敌人,敌人发现了我们,立即退回新安镇。我们找到老乡打听,得知红军向北走了,来敌是新安镇区公所的武装试婚格格,并了解到红五军团的部队确实没有到达新安镇。这时离约定的时间只过了半天,还不能断定五军团就不来了,我决定等一天。我们等了一天还是没有动静高夫怎么样,我判断一定是发生了严重的敌情,否则绝不会不来接头,因为这些钱款关系到红五军团的生存。于是我决定:连夜换到新的地方宿营以防不测;中央纵队己向西北前进了,我们朝那个方向追。我当时年轻无经验,又无法请示上级,只是想无论如何要保住红军的财产。
出发之前我找村里的小学校长谈了谈,他不清楚我们是什么部队。我和他东拉西扯,问到遵义有多远?他说大约三百五十里,还拿出一张贵州省的地图指给我看,图上对道路,县、区、乡政府所在地都有标记。我要用钱买地图,校长怕兵,表示奉送。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
此时已经过了约定时间三天,我判断接收部队不会再来了,决定向遵义方向前进。第五天发生了情况,原因是红军主力过去几天了,被吓坏了的地主武装苏醒过来,向我们这支小队伍挑衅了泾阳天气预报,我们通过一个小镇的镇公所,那里有敌人武装几十人。我们从旁边绕过了,离开镇子二十里天就黑了,决定住下来天亮再走。我们考虑到镇里敌人看到了我们的担子,做好了防范。果然,深夜里敌人来发「洋财」了。我们打死了五、六个,活捉了一个小队长。那个家伙怕死,答应带我们出县境,这一招很有效,两天之内很平安。但越往北走,情况越紧张,为了应付战斗,我们把十几担苏维埃票子烧了,不但轻装了,还增加了战斗员人数。一旦有敌情,运输连可以自卫,警卫连可集中力量打仗。
第六天我们要通过一个叫水溪镇的区公所,侦察到那有区中队五十余人,有一定的战斗力柴云清。我们吃掉敌人不难,但是为保住钱款,不能打仗。我们在离镇子二十多里的小村子里停下继续摸了敌情,发现有两个情况很有用:一是敌人抽大烟,每天早晚两次集体定时抽烟;二是敌人有一个班出官差到县里去了。我们决定以智取胜,警卫连一个班化装成敌人从县里回来的那个班,还雇请了当地老乡应付敌人的问话。天亮前到了镇前,敌人哨兵果然中计开了门。我们直冲敌人营房,他们刚起床正徒手集中吸烟,当发觉了我们不是「自己」人,大势己去,只好投降。我们缴获的枪不想拿走,那会增加我们的负重,只把枪栓卸下来带走,叫他们派人跟着到二十里以外再拿回来赤子成龙,敌人服贴了。原始社会生存记我们把区长找来了飞飞鼠,半拉半推地搞出门带路。走了一天,估计再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了,才给路费让区长回去。
再向前走,前面有一条河,不能徒涉,渡口有河防部队驻守。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是设法渡河,二是绕道百余里西行,但西边能否顺利过渡不得而知。这令我举棋不定,就先在一个大自然村里暂作休息。
我们住的房子是一家有三套院子的地主家前院。后院有个中年人很有礼貌,我们丁科员是红五军团的,熟悉国民党军队,他很快问明了那个人是贵州军阀王家烈部队一个师经理处的军需官,最近因公外出后在自己家里住几天。丁科员同他谈得很投机,让他错把我们当成来贵州的外省杂牌军,来采买大烟土的魔力女管家。军需官无意中说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从湖南来的朱毛红军已包围了遵义,贵州军队西撤了。这和我们出发前周恩来交待的红军战略方向一致。
军需官急于回遵义方向归队,正好遇见我们这支二百多人的部队,想让我们陪他走一段路。这正中我们下怀。说好沿途「通关费」由我们出筱月桂,再送他二斤大烟土为酬金。第二天一早我们上路了,凭借大烟土为礼,河防部队很快放了行。
我们渡河走了一段路后,才告诉了军需官我们是红军,他并不惊奇,说「曾想过你们是红军,可能是和大部队分开了。在这乱世,相安无事为好。其实我帮了你们苗元一,我才安全。」我表示绝对保证他的安全,欢迎同我们一起到遵义,然后去留听便。军需官安心了。
我们走到离遵义不到一百里时,红五军团两个连到了。带队的是军团供给部一个科长,是我在瑞金红军学校的同学。我们见面后很激动,他说,五军团按照约定的时间去新安镇接收军饷,但遇到了敌人阻击悍马hx,耽误了三天,与我们失之交臂,现在总算是遇到了。我们交接完款项和那个一路来的敌军需官话别,建议留他在五军团躲一个时期兵乱战灵天舞,将来由他自己决定去向。敌军需官很高兴风荷怨,表示今后绝不与红军为敌。
我们完成任务后的第三天回到了中央纵队。中革军委对我们没有能在指定地点向五军团交接很清楚,但对我们以后的行踪一点也不知道,从上到下都以为我们可能已经「光荣」了(即牺牲了)。
我回来的当天就去见周副主席,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简要问了我情况,对我们的行动和应变处理感到很满意,说:「你离开大部队十多天,带队在敌人中间穿插来去,除了烧了一些苏维埃票子之外,只耗费了几斤烟土,没有损失一人一枪。」
执行送款任务是我终生难忘的一段经历。那时我不到二十岁黄沙武士,以前又没有独立指挥部队作战的经验。向周恩来汇报后的第二天,叶季壮通知我到中革军委报到。因为周恩来点着我名字说,邱会作这个人他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