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天阔【名家苑】南豫见文学创作讲座(二):寻找诺厄方舟-大槐树文学副刊

巩天阔
记得前些年读报时,有一则关于诺厄方舟的消息说,这个拯救人类并给人类带来新生的道具,在土耳其的一座海拔数千公尺的冰山顶上发现了,并且形状、容积、尺寸都与《新旧约全书》中的记载大致相同。这则消息让我惊讶了很长时间。人类寻找到诺厄方舟了吗?
——by南豫见

文学创作讲座(二)寻找诺厄方舟
南豫见
诺厄方舟的故事不是我长大后从《新旧约全书》中读来的,而是孩提时从奶奶那里听到的,后来又在母亲那里得到了补充与完善。奶奶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慈祥,也一模一样的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她们每天都要一遍遍地念诵“天主经”、“圣母经”、“玫瑰经”……连她们念经时的姿态也刻板得一模一样。奶奶死时的情景我至今仍历历在目:母亲好不容易弄来的半碗稀面汤摆在奶奶的病榻前,奶奶的病榻置于一间阴暗潮湿没有门窗的草房里,是一领铺在地上的破旧的席子,四周绕一圈儿没有楞角的坯头儿。最先发现奶奶归天的是我,我是听急于上学的姐姐说奶奶那里有半碗稀面汤时,才抱着一种很阴暗的心理去守候已处于弥留之际的奶奶。那时候半碗稀面汤的获得能令我幸福得象快乐的王子。然而奶奶的行为很令我失望并让我耿耿于怀很长时间,稀面汤碗里有一节干硬的由糠渣构成的粪便……当时我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这个恶作剧与奶奶多年一贯制的慈祥是无论如何也连不到一起的,在那些饥饿的日子里奶奶分得一口食物也总要偷偷转让给我半口,可这次她竟把半碗稀面汤给糟践了,是半碗喷香喷香的稀面汤呵,当时我对于死的概念还不甚明了,我以为死大概同睡着差不多,那会儿我恨极了奶奶,你死就死呗奶奶,干吗还要糟践半碗喷香喷香的稀面汤呢?
那年我七岁,奶奶故去快60年了,但由她耳提面命的“诺厄方舟”一直在我的心海深处远航,从未停泊。
据《新旧约全书》记载:上主见人在地上的罪恶重大,人心天天思念的无非是邪恶,上主遂后悔在地上造了人,心中很是悲痛。上主于是说,“我要将我所造的人,连人带野兽、爬虫和天空的飞鸟,都由地面上消灭,因为我后悔造了他们。”惟有诺厄在上主的的眼中蒙受恩宠,于是上主让诺厄造了方舟,当上主用洪水灭世时,只有诺厄一家幸免。
当无数次宇航飞行遗弃的拉圾已给太空留下极大隐患的今天,诺厄方舟的故事就显得很遥远很古老了。但诺厄时代的世纪末情绪仍然在我们这个星球上延续。
强权政治、战争、暴力、毒品、艾滋病、环境恶化……这些人为的因素极大地威胁着人类的共同生存。
地球在不安与动荡中旋转。
我们中国这块美丽的版图也不是纯洁无瑕的,古往今来五千年漫长岁月,她很少得到过安宁,差不多一直被动荡的阴云所笼罩。从唐古拉山流淌下来的长江与黄河,一直被华夏子孙骄傲地称之为母亲河。就在这被世人垂涎的两条母亲河畔经历了无数次的战争:抵卸列强、反对侵略……但更多的是频繁的内战。从春秋无义战之后,中国的历史进入了一个轮回的怪圈:强权政治,民怨鼎沸,揭竿造反,王朝更替,城头变幻大王旗。博大的母亲河不仅养育了华夏儿女,也滋生了数不清的独裁统治者和一茬茬贪得无厌的人……
今人深思发指的是“一座座穷庙里养肥了一个个富方丈”。
自然生态遭遇重创,雾霾浓重,挥掸不开,河道污染,漂浮着腌脏的泡沫儿,有的竟变成了酱油般的颜色。
恶劣的人际关系,使人们不得不披戴着沉重的甲胄,以邻为壑,台上握手台下踢脚,该出手时就出手,美好的人性被冰封起来了。
这些搁置理念、封存道义的行为大都受制于个人的生存原则:以我为圆心,以个人主义为半径画圆圈儿,不考虑别人,也不考虑社会,好象没有必要和义务去考虑别人,也没有必要和义务去考虑社会。
如果仅仅属于个人的行为,那与他人与社会的危害还不大,如果这个人的行为与权势连在了一起,这就很有些祸国殃民的意味了。比如有的或大或小的“领导者”,为了所谓的“政绩”,可以在偏僻的乡镇修筑百米宽的豪华公路;可以竟相投资动辄贷款数百万上千万元建造一座座无人问津的空壳市埸;可以招摇撞骗制造“奇迹”搞假“富民工程”沽名钓誉……
而此类行为竟然屡试不爽。
这些人也在老百姓的一片痛骂声中得以“进步、成长”。
有一位县长朋友,他完全可以划到“清官”的行列之中,任职两年后,他颇有感触地对我说,现在为老百姓干点儿真事实事实在是太难了,且不说各路困难,光精力都没有,你每天最起码也得用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精力去应酬上级、对付下级、摆平同僚……我是个啥×县长,活脱脱的一个开茶馆的阿庆嫂,甚至连阿庆嫂也不如,阿庆嫂摆起八仙桌、招待十六方、人来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你说我过后不思量会行吗?
某县级市的一位科局长,胆大妄为、在本单位实在是混不下去了,恰逢外地公开选拔副县级领导干部,他“跑跑送送”竟然被百里挑一地选拔中了,卖官鬻爵原本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用不着在这里大惊小怪了。令我震惊的是当组织部门去此人所在单位考核时,上下竟不约而同地把此人说成了“全国党政干部的榜样--孔繁森”,大家的心态是一致的:让此人快走吧只要不再祸害我们就行。达成这种共识的默契是尤为可怕的。
人们好象不约而同地告别了精神家园,放弃了做人准则,丢开了行为规范,变得私心摇曳、杂念丛生。
这种如诺米尔骨牌一样的社会效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被极“左”扭曲的年代对于我们每个神智健全的人来说都不是陌生的概念,它可唤起我们脑海中或清晰或残存的记忆。
从二十年代瞿秋白的盲动主义到后来惨绝人寰的“十年浩劫”,铜鼎铭文昭然史册的“左”祸就不下数十次。猜忌、毁谤、迫害、冤狱……泛滥横溢,多少仁人志士、赤子俊杰被迫流徙江湖,委身草莽,赍恨含冤,抑郁而终,死于非命。制造极“左”操作极“左”者是钻进共产党里寻求发达的痞子、小丑、政客,他们尽情地活在自己为自己设计的角色里,他们不学无术而又不甘寂寞,他们轻薄浮躁而又老谋深算,他们打着马克思主义的招牌,聒噪着大话、假话、空话、套话、废话。他们以民主的名义摧残民主,以法制的名义摧残法制,以信仰的名义摧残信仰,以科学的名义摧残科学,以人民的名义摧残人民,以社会的名义摧残社会,以改革的名义摧残改革……他们摆出一副殉节卫道的壮烈姿态,灵魂深处却臭气薰天,遍布尘垢、蛛网与腐物。
有一位叫索尔仁尼琴的俄罗斯作家说过这么一句话:文学有一种可贵的特征,就是能把人类经验浓缩为精华,使之成为民族活的记忆而流传下去。这一记忆以文学和语言的形式真实地保存了民族过去的历史以及一个民族活生生的灵魂。
这就是说文学可以使人们不再漠视历史、淡忘历史,甚至尘封历史。她可以使心如止水者、麻木不仁者变得清醒起来,血性起来。
当一个人、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的惨痛教训,很有可能在另一个人、另一个民族或另一个国家重演,而文学艺术能对此进行补救,因为她能突破个体生命、民族与疆域的局限,超越人与人、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隔膜,将经验、遭遇、痛苦、危险、教训……进行彼此相互传达和注入,并使这些鲜活的感觉与震憾直达人心。而这种巨大的艺术冲击力,有时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的命运,使之从危险与毁灭中得以拯救。
我大概属于那种对文学寄于厚望并幻想文学能给人类带来新境界的人。
记得前些年读报时,有一则关于诺厄方舟的消息说,这个拯救人类并给人类带来新生的道具,在土耳其的一座海拔数千公尺的冰山顶上发现了,并且形状、容积、尺寸都与《新旧约全书》中的记载大致相同。
这则消息让我惊讶了很长时间。
人类寻找到诺厄方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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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名/片
南豫见
中国作协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连任四届省文联委员、五届省作协理事、三届市作协主席。出版13部文学专著。其文学成就被香港媒体称为中原大地隆起文学青藏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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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槐树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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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漯河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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